第28章 至少有五十年，我的誓言不会消失吧。 (1/2)

李晓澄念大学期间，一直在为振兴篮球队奔波。/p

她怕霍昕和混混男友走得太近被带坏，就托人给霍昕找份兼职打发时间。/p

最后，霍昕选中了这家咖啡店。/p

霍昕长得漂亮，又肯吃苦学技术，所以当时咖啡店的生意一直很好。/p

李晓澄也经常过来玩，有时帮忙擦桌子，有时过来写作业，偶尔也带人来消耗库存。/p

遇上刮风下雨的天气，不管多麻烦，她都会过来接霍昕。/p

那时候的她们都少不更事，真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。/p

想到这里，李晓澄撕开吸管包装，无情地戳破塑封，喝了一大口柠檬冰水。/p

如今的霍昕已经住进精装修的公寓，有能力背上万块的包包，在工作上也是独当一面，深得秀丽姐的器重，早就用不上李晓澄来操心了。/p

她有点失落，又觉得这样很好。/p

裴庆承已经开始逐渐习惯她的情绪会突然陷入过去的回忆里，平淡地说道：“你看起来很喜欢这里。”/p

李晓澄并不否认，托腮道：“这里，承载着我的青春呐。”/p

毕业的时候，他们一帮人约好要时常回来看看的。但真正做到的，却只有她一个人而已。/p

这大概也是她至今都不能放下易燃的原因吧，她太恋旧了。/p

正因为过去的，已经过去了，人们才来得及用优质稠密温柔的语言，反复为它的细节增色，直至完美无缺。/p

但“完美”，通常都是美丽而有毒的。/p

也许就像易燃说得那样，如果她愿意试着接受他并没她想象地那么爱她，或许她会好过一点。/p

可是，每次一想到接受事实，她的心口就一阵钝痛。/p

李晓澄不愿再多想那个人渣的任何话，而是将注意力重新投注在人渣的叔叔身上。/p

裴庆承比他们刚认识时，要健谈许多。/p

虽然仍有距离感，时常让她摸不着头脑，但也不至于再像天边的星辰那样，让她觉得遥不可及。/p

不说话的时候，她就这么托腮看着他也挺好，他是个可以让人一直看下去的男人。/p

而且他还十分慷慨，并不收费。/p

之后，他俩聊了许多别的。/p

李晓澄对他的彩妆品牌很感兴趣，但裴庆承坦言，他只负责，关于产品好不好用，好不好看，则是他搭档的工作。/p

这是“我不想与你深谈此事”的讯号，作为一个明白人，李晓澄很配合地闭嘴了。/p

期间，裴慰梅来电询问他的归期。/p

他们母子俩的通话很短暂，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。/p

但不难看出，他和裴慰梅的感情是真的很好。/p

他温声细语，像哄女儿一样哄母亲早点睡觉，不要担心，他过会儿就回家了。/p

咖啡屋的暖光打在他侧脸上，令李晓澄突然想起一个词。/p

惊艳。/p

“惊艳”一词，本是旧词，源于金圣叹批本《西厢记》。/p

张生初遇莺莺，“目定魂摄，不能遽语”，因而金圣叹将第一折的题目定为“惊艳”。/p

此刻李晓澄没被摄魂，但“不能遽语”却是真的。/p

每个女生都会遇见这么一个人——第一眼见他，会听见心里“咔哒”一声，生了锈迹的锁芯突然转动，好像有扇门静静地开了。/p

李晓澄第一眼见易燃就是这种感觉，古人管这叫“情窦初开”。/p

易燃固然是惊艳的，但裴庆承的“惊艳”又与之截然不同。/p

裴庆承没有那么强烈的攻击性，甚至很安静，但在人群中时，他的一举一动，却总能引起别人的注意。/p

李晓澄咽了咽口水，过了半晌，她才呆呆地说：“你长得可真好看。”/p

此句一出，连卖咖啡的小哥都笑了。/p

“谢谢。”/p

裴庆承扬唇一笑，大方接受赞美。/p

显然，李晓澄并不是头一个为他“不能遽语”的女性。/p

结束短暂的休息，俩人继续健步消食。/p

时近宿舍熄灯，仍有校园爱侣不肯回巢，躲在阴暗的角落，互相探索情人间未知的领域。/p

无意间冲撞了好几对，李晓澄再也不敢带着裴庆承往暗处走，二人原路折返。/p

“你多高？”/p

她的手从自己头顶平行量过去，还不到他的肩线。/p

“187公分。”/p

“你小时候都吃什么？”/p

裴庆承忍俊不禁：“当然是饭啊。”/p

李晓澄原地蹦了蹦，还是不及他高，小矮子有点不高兴：“骗人，我也吃饭，可能还比你多吃了几顿，怎么不见我长得有你高？”/p

“可我大你12岁。”/p

“难不成我再吃12年饭，就能有你这么高了？”/p

他笑，在她的谬论上继续加以论证：“那不可能。我永远比你大12岁，所以我会永远比你高。”/p

李晓澄愣住，挠头问他：“我，是不是有些傻？”/p

裴庆承双手抄兜，打量了她一会儿，道：“是有点儿。”/p

然后，他们都笑了。/p

一阵风过，遮天蔽月的树冠发出沙沙声响。/p

一片落叶掉在李晓澄的发顶，裴庆承停下脚步，伸手替她摘去落叶。/p

“谢谢。”/p

“不客气。”/p

李晓澄不自在地摸摸自己头顶。/p

这棵树长得很大，枝繁叶茂，华盖如云。/p

裴庆承走到前面，背着手转身，借助微弱的光源，查看铭牌上的注解：/