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4章 教皇大人 (1/2)

伊蒂亚斯王城，远远近近高耸矗立的建筑静默在灰蒙蒙的雨幕中，道貌岸然，冷眼旁观着人间百态，是非冷暖。

狭窄的阁楼里乱七八糟的堆放着些暂时用不着的东西，担心阁楼漏雨雷和阿力才上来查看。因为下雨的缘故，阁楼里的光线阴沉沉的，透过仅有的一扇小小的圆窗向外望去，正好能看到泽克西斯大教堂高耸的尖顶。

雷靠着小窗坐在一堆杂物上，他和阿力已经被软禁在庄园里十多天了。黑魔人在庄园周围布下了重重结界，外面的消息传递不进来，里面的消息也送不出去。

眼下正值雨季，窗外的雨只要一开始就会下个不停。雷望着灰蒙蒙的天空，思绪一下子飘得很远，不知道威利王子会不会为了他回到伊蒂亚斯王城。

阿力俯身趴在小圆窗前，跟着朝外看了看，砸吧了两下嘴说，“小时候趴在这看泽克西斯大教堂，想着长大以后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人做我的新娘。”阿力的眼睛里带着深远又温柔的笑意，无限憧憬的继续说着，“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，是我甘愿倾其所有钟爱一生的人，哪怕为她付出生命都无所畏惧。”

阿力难得正儿八经的豪言壮语，雷听着却没有做声，低头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双手。

他也曾经幻想过那个人能像布朗大公爵对兰彻斯特伯爵那样，光明正大的牵着他的手，为他戴上那枚只属于彼此的真爱戒指。

哪怕是站在空无一人的大教堂里，他只要那个人坚定不移的站在他的身边，紧紧握着他的手庄严宣誓：

从今天起，无论贫穷还是富有，无论顺境还是逆境，无论疾病还是健康，我都爱你，珍视你，直至死亡。

泽克西斯大教堂内神圣肃穆，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位冒雨前来的虔诚信徒，他们做完祷告之后陆陆续续的起身离开了。最后祷告席上只剩下一个落寞的人影，没有人敢走近前去打扰。

大教皇约瑟夫从王宫回来之后，听到大主教的汇报衣服都没来不及换，急匆匆的赶到主教座堂。见到静坐在祷告席上闭目忏悔的人，大教皇整了整头上的教皇帽，这才轻轻的走到那个人的身边坐下。

“公爵大人，听说您已经坐在这很久了。”

整个克罗蒂斯王国只有一位公爵大人，那便是维克国王的亲弟弟——布朗大公爵。

布朗大公爵是唯一一个敢于向世人宣布他的爱人是兰彻斯特伯爵，坦坦荡荡的承认自己深爱的是一个男人。这句违背教义的大不敬的话，在当时引起教会上下的极力反对、声讨和谴责。布朗大公爵当众摔了自己头上那顶公爵的帽子，发誓为了兰彻斯特伯爵再也不踏入教堂半步。

之后不久，中央大陆的统治者霍尔庇茨王族被赶下台，神权遭到前所未有的弱化，克罗蒂斯也成立了公审大法院。大教皇约瑟夫为了稳固教会的权力和地位，亲自去到南方谷地主动与大公爵交好。同年冬天，维克国王在泽克西斯大教堂重新为大公爵举行加封大典。

布朗大公爵慢慢睁开眼睛，望着神座上怜悯忧愁的望着世人的圣母雕像，“只有无上仁慈的神，才会宽恕无知人类犯下的愚蠢罪行，她流着眼泪看着人世间的纷争、背叛和永无止境的杀戮，一心想要为人类洗去沾满鲜血和污垢的罪名。”

大教皇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，大公爵慢慢合上手中的经文，放进礼服上衣的口袋里，“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愤怒和仇恨，就像暗藏在黑夜深处的火种，不会轻易的熄灭，等到狂风再次席卷大地的时候，又会燃起熊熊大火，焚烧人心。”

“神，或许并不能让所有人都放下邪念。但是神永远相信，这个世间没有纯粹大奸大恶的人。但凡是人，心中总有一丝光明，最终会指引灵魂走向应有的正途。”

大公爵听着大教皇一字一句清晰的把话说完，忽然问了大教皇一句，“大教皇心中的光，是不是还像初始时一样，没有掺杂任何的杂质呢？”

大教皇转过头来看了大公爵一眼，这两个人的目光复杂交错着，互相试探揣测着对方的心意，最后大教皇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，“我向来只遵从神的旨意。”

大公爵跟着无声一笑，优雅的拿起放在桌上的礼帽戴在头上，“你说的神是哪个神？是你信仰的那个神，还是内心深处真正相信的那个神？”

大教皇被大公爵最后看向他的那个眼神狠狠惊了一下，大公爵离开后很久大教皇才渐渐缓过神儿来。在后殿换衣服的时候，大主教挥退了服侍的神职人员，亲自侍候大教皇换下厚重的礼服，换上日常的教皇长袍。

大主教一边替大教皇系着长袍的扣子，一边愤愤不平的说着，“教皇大人，听说布朗尼参议长独生子被杀案的相关证据已经移交公审大法院，大法院五天后就要正式开庭审理。大法官奥利弗?霍姆斯最近常常受国王陛下召见，神气的很呢，根本就不把教会放在眼里。”

大教皇对着镜子整理着衣领，脸上并没有什么神色起伏，慢条斯理的说，“做人做事都要保留一丝底线，在王位最终没有尘埃落定之前，我们必须谨小慎微，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教会如今的权力和地位。未来的王想要获得权柄，成为这个国家唯一的主人，还是得依靠教会。”

大主教立即领会了大教皇的意思，俯身恭敬的向大教皇行礼，看着镜子里身穿华丽教皇长袍的人影，“还是教皇大人想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