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筝与瞳卷 ·六零五 (1/2)

老六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苏望，神『色』里竟有一种捉住了别人痛脚，得以施展折磨手段的痛快之『色』，石娇娇一见心里不由得一惊。 .苏望松开攥紧的拳头，『舔』『舔』了嘴唇敷衍道：“要听回头给你讲，都是医院里的病例，我估计你听一句觉得厌烦！”老六抬了抬眉『毛』，“那你现在讲讲看啊！”“……”苏望抿嘴咬着唇的细皮，一言不发，苏家父母也脸『色』阴沉的坐在一边。

正当老六扬了扬脖子，准备再次咄咄『逼』饶进攻时，被石娇娇轻轻按住了肩膀，她眼有薄怒地回看自己的好友，那锐利的目光似乎在质问她：他们一定在背后抱怨泄愤，你看不出来吗？石娇娇只是温和地笑了笑，抓了老六微微颤抖的手，：“不听，我不想听，苏望你也别讲！”众人神『色』各异地看着石娇娇，她握了握老六细软的手，：“医院里的事有什么好听的，我俩去的还少吗？听我的，不听。”

客厅无人回应石娇娇的话语，一片安静，从厨房端了菜出来的阿姨正赶这胶着的一幕，一头雾水地在餐桌摆了菜，忙不迭躲回了厨房。老六看了石娇娇好一会儿，最终垂下眼帘，嘴巴动了好几下，才轻声：“不听不听吧……”其他人面面相觑，暗暗松了一口气。自从老六确诊之后，她身边的人都拉紧了神经生活，生怕惊动了她强装的精神。

“哇，哇……”正不知如何收场，深处的房间里传来孩子的哭闹声，是睡觉的安安醒来发现身边无人。苏母赶紧转头看向房间，：“宝宝醒了，苏望你看去看看！”苏望有点迟疑，看着老六，“我……”老六深吸了一口气，轻轻：“我去吧，你陪着爸爸妈妈。”石娇娇也跟着站起来，“我也去看看安安。”

不用抱在怀里，之后轻轻唤一声，拍拍她的肚子，幼儿能凭本能感受到母亲独有的安全感，立刻停止了啼哭，带泪的大眼睛动也不动地凝望着妈妈。老六面『色』平静地安抚着婴儿，喉头里发出最柔和的呢喃，“妈妈在，妈妈陪着你，安安不闹……”石娇娇眉头紧锁地看着好友削瘦的肩背，这副单薄的身体，无时不刻不摆着无可奈何的姿态。

“菲菲！”石娇娇蹲在婴儿床边，老六的膝下，仰头看着她语调轻柔的哄着孩子，脸却是涕泪横流。懵懂的安安似乎敏锐地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，眉『毛』时而舒展时而皱着一起，眼看不多时又要重新哭嚎起来。石娇娇一把握住老六撑在腿的手，轻声：“别哭了，安安会知道的。”话音刚落，几颗更大的泪珠从老六的眼眶掉落。

石娇娇见老六的泪愈发止不住，便不再言语，不动声『色』地拿出手机敲了几个字，又放回『毛』衣口袋。不一会儿，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，苏望推门进来了。石娇娇拍了拍老六，转头跟苏望：“看一下孩子。”苏望站在妻子身旁，垂眼能看见她头发往两边滑落，『露』出骨骼突出的苍白后颈。石娇娇把着老六的手臂，哄到，“安安该吃『奶』了，我们换个房间，好不好？”

老六没有回应，却在石娇娇的搀扶下乖顺的站了起来。“等一下。”老六忽然开口，石娇娇应声松开手徒一边，老六走到丈夫眼前，抬手擦了擦腮边的泪水，轻声：“对不起，我控住不了自己。”苏望眼窝深陷，看起来更加多情，拼命地摇着头，抱住妻子：“别这样，我懂。你没有错，我知道你谁都痛苦。”

“嗤，咳咳！”老六的脸埋在苏望怀里哽咽着，因为呼吸不畅而干咳了起来，便挣脱出来，呆呆看了苏望一眼，转身往外面走，边走边：“什么喂『奶』，连『奶』瓶都没看见，还是我来吧！”苏望看了一眼抱起安安的石娇娇，转身跟了出去，：“是到时间了，我勺子和温度计都拿出来了，不信去看。”石娇娇嘴角动了动，给怀里极漂亮的女孩抬了抬帽子。

家里有宝宝的情况下，是不可能一桌坐全吃饭的，阿姨总是提前吃好了，把正在顾孩子的人替换下来。来开凳子坐到餐桌，再次面对公婆的老六已经调整好了情绪，恢复成平时顺心可饶样子。“妈妈，陈主任给我开了一方『药』，给郝医生也看了，是可以配合着喝。您觉着这可以吗？”老六眼巴巴地看着苏望妈妈。

“这孩子。”苏母腼腆地笑了笑，：“郝医生和老陈都是省里这方面的权威，他们可以自然是可以。妈妈是产科的，隔专业如隔山，你怎么傻乎乎来问过我？”老六羞赧地笑笑，抱着盛汤的碗：“是听家里人讲一句更安心嘛！”得苏母眉头一皱，痛心地看了儿媳一眼，好容易屏住一口气又松口，摆摆手故作轻松地回：“我们听主治的，啊，好好配合，一定会好的。”“嗯。”

当夜苏家父母不回去，石娇娇觉得实在不方便没有留宿，老六不能受夜凉又被临睡的安安缠住，只好叫苏望送好朋友。苏望要去车库取车，被石娇娇拦下，：“刚刚九点，送到区门口拦出租吧，正好两句话。”苏望痛快地收回钥匙，两人朝电梯外走去。

区绿化极好，众多高大的不落叶乔木冬里也树冠茂密，冬夜里形成浓黑的剪影。是夜晴朗，没有一丝风，几点寒星缀在树影里，如同发光的细果实。石娇娇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，吐出一口微白的呼吸，：“还是想个圆满的故事，把刚刚没完的话，补个菲菲听，不然她会自己想象。”苏望闷闷地回，“我会的。”

回去的出租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