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9章 升个级？（第一更） (1/2)

青州有内外城之分。/p

外城热闹，内城，却更为幽静。/p

以青州州衙为中心，四条大道蔓延之尽头，就是青州四大家，若居高临下望去，真好似四大家将州衙拥簇其中。/p

作为州主聂文洞的幕僚，于忘海每日都来衙门点卯，其余时间，或是在茶馆饮茶，或是去酒楼听人说书。/p

闲暇时间，他是不大喜欢被人打扰的。/p

几个衙役战战兢兢的捧着卷宗在外等候，天色都黯淡了下去，于忘海才慢悠悠的出得茶馆。/p

“大人，年关将近，各府、县的汇报还需要您来过目……”/p

几个衙役忙不迭的递上卷宗。/p

“嗯。”/p

于忘海微微点头，另一个衙役才上前，压低声音道：“这份，是下面人孝敬您的……”/p

“哦？”/p

于忘海接过这份卷宗，慢慢悠悠的走在寂静的街道上，同时扫着这份卷宗。/p

某一瞬，他的动作微微一顿。/p

“……顺德府下辖黑山城县令刘文鹏问老大人安，特奉白银三千，黄金二百……”/p

“又死了一个……”/p

于忘海合上卷宗，脚下也停下了。/p

眼前，是内城中心，比邻州衙，青砖黄瓦，却是一见道观，外有道童清扫落叶，内里，大树参天。/p

闹市之中，却尤为清静。/p

于忘海踱步进得道观，十数间红墙绿瓦的静室围绕中，庭院里树木深深。/p

此时天色渐黑，风也更凉了几分。/p

老树之下，却有一道人盘膝而坐，几个长相清秀，年不及豆蔻的少女小心的跪在一边，伺候着。/p

这道人年岁已很是不小了，虽然仪表精致，却仍可见老态，只是整理的极好，发丝胡须根根垂下，随风而动。/p

端端是好卖相。/p

于忘海微微躬身：“大人，这是今年诸府县的岁入。”/p

“人生天地之间，若白驹过隙，忽然而已。尚无察觉，一年已是过了大半……”/p

道人呼吸有着韵律，语气温润如水，却有着一抹不舍：/p

“又是一年空耗啊。”/p

“自秦皇到明祖，自古而今三千年，多少人渴求而不可得，大人又何必急于一时？”/p

于忘海神情恭敬。/p

“少年人，生气蓬勃，青年人，生气旺盛，中年人，已有颓势，道德暮年，就江河日下了……”/p

聂文洞随意翻看了几眼卷宗，就自抛下不理了：/p

“老夫已是江河日下之年，怎能不急？”/p

于忘海沉默片刻，转移了话题：/p

“一个时辰前，那黑山城来的小子接了任务出城，后脚，石婆子也跟了上去，只怕……”/p

“些微小事，何必拿来说？”/p

聂文洞微有不悦。/p

“您之前不是还怀疑这小子得了道果吗？”/p

于忘海不得不提醒一句。/p

“真要是假的，那疯丫头怎可能放过他？啊，痰盂……”/p

聂文洞打了个哈欠，喉头似有痰涌起。/p

在旁伺候的少女忙上前蹲伏，仰起粉颈，张着樱桃小嘴，接下这口浓痰，面带欢喜的咽了下去。/p

于忘海面无表情的看着。/p

“冀龙山…”/p

一口痰吐出，聂文洞的面色已是沉凝如水。/p

以他的武功，虽谈不上百病不生，可也不该有什么秽物才是，只所以如此，是因他受了伤。/p

“以卑职看来，您所要考虑已然不是冀龙山了，而是大人您的那位同窗……”/p

示意一众侍女退下，于忘海方才缓缓道：/p

“听闻这次他出京都，只带了一老仆、一孙女以及一张空白的状子，青州之内，一切职位，全凭他自己填写……”/p

“他不会。”/p

聂文洞打断了他的话，让其坐下，道：/p

“道家三皈五戒，吾已持多年，到底要到何等程度，才可更进一步？”/p

于忘海吃惊于他的镇定，听到这句话，也不敢怠慢，沉声回答：/p

“佛门八戒、道门三皈五戒，本质上，皆是自我之束缚，是心灵修持上的功夫。道行不到，就无法更进一步……”/p

“道行…”/p

聂文洞微微皱眉：/p

“听闻当年贵派祖师持三皈五戒十八载，终成真人，我持戒已有十八年，莫非不成？”/p

“这…”/p

于忘海神情微有些不自然，却还是回应道：/p

“我家祖师居于深山，清规戒律十八年，几乎不曾沾染红尘。大人您虽居于道观，俗事到底太多了些。/p

若不然，以您的天资，早该跨过那一步了……”/p

“唉……”/p

聂文洞长长一叹：/p

“终归是青州误我，黎民误我啊……”/p

……/p

……/p

宽敞的护城河外，数里之宽的平地上搭着不少棚子，虽天色寒冷，人流却着实不少。/p

多是附近府县、村庄前来互通有无的人。/p

青州城的入城费不低，足有八十文之多，对于一些乡人来说，八十文足够他们一家吃四五天了，自然舍不得。/p

久而久之，青州城外也有了互市。/p

互市也要交钱，但只要入城费的一半。/p

这互市不算大，却很热闹，远远看去，诸多力夫、乡人、小贩、行商都在呼喝叫卖着。/p

也有不少精壮的汉子或持刀剑，或拿长鞭，维护秩序。/p

青州城居大不易。/p

不止是人，也包括马。